马上注册,结交更多好友,享用更多功能,让你轻松玩转社区。
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,没有帐号?立即注册
x
1978——2018,“我与改革开放40年”。近来时常欣赏到“半壁江山”先生的诗文词阕,讴歌40年前那位在南国画圈的老人,颂扬40年来国度的惊人变化,咏叹40年来百姓涅槃重生的好日子。 今夜也想起40年前了; 今夜又想起“半壁江山”了。 “半壁江山”先生于2017-7-2 11:18发了“求下联”贴。很想附庸玩一把,可是,嘴尖皮厚腹中空了,一直没能找到合宜的字词,姑且放下吧。 今日得闲再观此贴,睹联思过往,最柔软的心底里被40年来的一桩“画外音”蓦然间枣树刺戳了一下—— 1977年“文革”结束后,可以通过考试上大学了,我和三哥同时走进了实验小学的“文科”考场,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是:哥俩预备齐地名落“岱”山了。第二年,我改考中专先行一步,三哥却又一次望“山”兴叹。第三年的1979年高考初选通知公布了,这天下午,我迫不及待从凤阳赶往县城西大街,来到大学毕业刚分到一间房子的四姐的住处。四姐已从教育局得知三哥榜上有名了,而且总分高出本科线16.5分(当年没有一本二本三本之说)。四姐听教育局的人透露,这是当年全县社会人员报考文科的最高分。 为了让三哥第一时间分享喜讯,我立即奔赴汽车站想赶往岱山。火急火燎跑到售票窗口,那位中年女售票员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,她的左手已经将木质的窗板拉到一大半了。我手一伸挡住了她继续关窗的木板。“下班了。”她撂过来一句话。“我到岱山。”“没车了。”下班了,她可以加班一分钟卖张票给我;没车了,责任可就不在她了。她右手背起售票专用包,左手继续关窗。我心急如焚,手还继续挡着她关窗的木板。一歪头看到检票口还有人检票上车,其实我不知道那车是开往何方的。“阿姨,我是岱山的。”曾经听说,公社广播站广播员的家就住在汽车站,她的母亲就是汽车站的售票员。作为农民,我根本没见过这位广播员,她县城里售票员的母亲更是无从相识了。可能是我的狗急跳墙吧,抑或是陡然萌生了阿庆嫂将胡传魁藏匿水缸的急中生智,故此突然冒出了此言。“没有岱山的了,只到池河。”发到滁县路过岱山的车没有了,只有一趟加班车且只到池河。听到“我是岱山的”,中年女售票员可能以为我熟识她的广播员女儿,就友善地追加了一句话,让我看到了当晚就能赶回家的一丝亮光。“池河也照。”我喜出望外。她竟然打开木板窗户,复又坐下来卖了一张只到池河的票给我。“售票员万岁。”我在心里狂喊。 天晓得,六年后,那位广播员成了我的小孩大姨娘,这位被我在心里狂呼万岁的中年女售票员成了我的丈母娘。 从池河下车,我连走带跑双脚丈量着18华里的定滁砂石公路。刚到七里河到岱山老汽车站中段的烟笼山顶的时候,迎面老远就看到急匆匆赶路的三哥。“你上哪去?”“我干上啦!”哥俩几乎是同时开腔了。三哥在公社大院已经听到“干上了”的电话通知,他这是急匆匆赶往池河拍电报给二哥的。二哥是“文革”前“南师院”最后一届毕业生,已经分配在石家庄工作了。三哥想得到二哥“听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”的填写志愿的建议。看到我后,三哥改变了想法,哥俩一齐回家去,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一消息告诉给爹娘。 路上巧遇三哥生死之交的哥们——“半壁江山”,得知喜讯后,他与我们哥俩一并回到了西施小村庄。听闻这一消息后,老实巴交的爹一言未发,转身进屋坐在长条板凳上翘起二郎腿吧嗒香烟;“也罢了,也罢了。”娘一边用江苏扬中县的方言表示欣喜,一边撩起衣袖揩去喜极而泣的泪水。 正值盛夏。夕阳西下了,晚霞把火辣辣的余晖喷洒在大山田野农庄。被太阳晒烤了一天的大地变成了火炉,蝉被灼烫得可着嗓门叫唤。在外面撒野了一天的鸡归窝了,爹用葫芦瓢舀了一大瓢稻子撒在大门口,弯腰揪住一只抢食的大公鸡。娘挽着篮子去屋西的菜园子里摘豇豆剪茄子割韭菜。爹娘忙晚饭去了,半壁江山和我们哥俩一齐甩掉外衣纵身扑入门前的小塘里。不时有赶集的劳作的人从西山头上下来路过塘埂,此时的三哥就从水里露出头来,挥着右手狂喊“我干上啦”。 是啊,激动啊。老哥俩终于都脱去了农民的枷锁,都成了非农业吃商品粮的城里人了。我用了两年,三哥用了三年,谈何易哟! 人生即如赛场,玩的就是想赢。这场赛事哥俩赢了。我们干掉了穷山干掉了恶水干掉了刁民,也干掉了旧我! “到中流击水,浪遏飞舟。” 自由泳、蛙泳、扎猛子、狗刨式、打水仗,不一而足,老哥仨发疯也似地宣泄着心底里中了500万大奖的莫大快活。30×40米的袖珍池塘里被我们搅和得惊涛拍岸。爹饲养的几只灰鸭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遛上岸了,胆大的大白鹅也被掀起的大浪扇呼得扑棱着翅膀嘎嘎乱叫。 “到中流击水,浪遏白鹅。” 晚饭开始了,就在那个土墙茅草屋里,就在那盏煤油灯下,半壁江山与我们哥俩频频举杯,将那略带苦味的山芋干酒一股脑仰头倒进嘴里,流进胃里,稀释到血液**直到灵魂深处。一直喝得顺着西山头的山路沿着松林边的小路撒丫子疯跑狼嚎,一直喝到“今宵酒醒何处,杨柳岸晓风残月”。 人生的一个打盹就是40年了。当老哥俩都已拿着稳定的退休工资享受含饴弄孙的小日子时,虽多感慨,却更欣然。 于是乎,又想起“半壁江山”先生了: 于是乎,又想起先生的“求下联”了。 于是乎,拼凑几联,姑且当做39年前的“到池塘击水,浪遏白鹅”吧—— 【1】出句:雨伴浮云寻逸韵,(半壁江山) (1)对句:虹氤夕照咏幽情。(老丙字铺) (2)对句:风摇绿柳壮豪情。(老丙字铺) (3)对句:杯斟老酒醉乡愁。(老丙字铺)
【2】出句:闲泛轻舟江钓月,(半壁江山)
(1)对句:时扬瑞雪圃肥梅。(老丙字铺) (2)对句:常凭净牖夜听风。(老丙字铺) (3)对句:偶擎玉盏酒吟山。(老丙字铺) 【这个打谷场上的石磙子, 就是当年夏日晚上, 哥俩相继拎着桅灯(山里人叫马灯), 穿着长裤长褂避蚊, 趴在上面啃书迎考的“写字台”。】
【到池塘击水,浪遏白鹅。】
|